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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石孙氏训斥出声，她本就不喜这个平时没事儿就嚷嚷的二儿媳妇，虽然这儿媳妇也不喜欢她。但再怎么着，她也是她的婆婆，面上该怎么样还是得怎么样，今日她却完全不顾自己这个婆婆的存在，过来便要找小莺，一副吵架的样子，她难道不会先跟这院子里吃饭的人打声招呼吗！
被婆婆说了两句的李秀莲声音小了小，却仍是气愤说道：“娘，那你得看小莺做了什么事儿啊！她自己不愿意裹小脚就算了，她还让兰花也别再裹小脚，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儿？”
石孙氏心里咯噔一下，石钱氏也看向石媖。
躲在石钱氏身后的石媖这才小声出了口：“奶奶，娘，兰花姐她脚疼。”
今天晚上石媖又像往常一样，去山脚下的小树林玩，半路上碰见一个比她高出小半个头的小女孩，本来这小女孩远远地在自己前面走着，也没停，自己走路也不快，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她几步路就与这个小姑娘齐平了。她好奇抬头了一眼，脑海里立时浮出了这是原主二婶家的大闺女，石兰花，今年六岁。
石兰花也看见了她，轻轻唤了一声“小妹”，石媖看到这女孩脸上的眼泪，愣了一下，这旁边也没看见有人怎么着她呀，怎么哭了呢？
石媖知道这个堂姐，别看才六岁，已经能帮着家里做不少事儿了，性子又是个很温柔的，对原主也不错，石媖对她印象挺好的，当下便牵了她的手，问道：“姐姐你怎么哭了呀？有人欺负你吗？”
石兰花摇了摇头，“小妹，没人欺负我，我是疼的慌。”
“姐姐你哪儿疼？”石媖连忙问道，疼的都哭出来了，别再有什么病在身上。
“我脚疼……”
“姐姐你为什么脚疼，脚疼为什么还走路？”
刚问完石媖就觉得自己在说废话，自己身边站着的是谁？那可是奶奶前些日子用来举例的四岁裹脚的兰花姐啊！
这脚疼除了裹脚造成的，还能是什么！
至于裹完脚后本就疼痛为什么还要出来走路，当然不是小孩子家贪玩，连痛苦都能忘记，实在是因为她娘让的。
裹完脚后要多走路，这样才有助于小脚的早日成形。
残忍吗？在石媖看来当然残忍，且是如此的毫无人道。
可这样做的是自家的娘，以为你好来行错误之事，便是怨怼也无处可怨。
毕竟她们从小到大也是在这样的观念下长大的，所说的也都是自己心里的真话。
无人可怨，无处可发泄。
石媖瞧着难过，见小树林已经到了，慢慢地把石兰花给拉进去，让她坐在一块土堆上。
“姐姐，我帮你把脚给漏出来一会儿吧。”
石兰花边用手擦着脸上的眼泪，边说着：“小妹，不行，我娘知道了会骂我的。”
石媖对于这种逆来顺受的做法激起了火气，直接上手脱了石兰花的鞋子，“没事儿，姐姐，我不会说出去的，姐姐你也别跟二婶说就行。”
石兰花很是犹豫，但还不够坚决。
她双脚是真的疼。
那疼漫入四肢百骸，又进入她的心尖，她的头皮，让她难以忍受。
脱完小鞋，石媖看着那密密麻麻都是血印的裹脚布犯了怵：奶奶和娘的脚已经成形还是那样难看，她不能想象这还没成形的脚是什么样子的，她不敢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