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在沉思之际，黄大庆已经上前蹲在床边，小心翼翼的帮黄仁海擦拭嘴唇上的泥浆。
“爹呀，咱家现在这条件，你想吃点儿啥都行，我都能给你弄来，为啥偏要吃泥呢？”
一听这话，黄仁海立马激动起来，甩开了黄大庆的胳膊。
“小兔崽子，有了几个臭钱就忘本了是吗？你爹我是舍不得这些粮食，多好的东西啊，撒的满地都是。”
“你自己嫌脏不愿意吃，我看了还觉得可惜呢。”
黄大庆沉声叹气，没再去和他争辩，显然已经对此类对话已经有些麻木了。
我把黄大庆拉了起来，凑近了去观察黄仁海。
“黄总，能不能让人拿点儿吃的过啦？”
黄大庆眼中闪过一丝期冀，急声道：“这里就有。”
说话间，黄大庆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，里面放满了高档的盒装牛奶和速食饼干等吃食。
我捡起一块饼干，当着黄仁海的面撕开了包装。
“老爷子，您看这是什么？”
黄仁海翻了翻眼皮：“这是啥？土坷垃还是砖头块？”
黄大庆想好开口，被我一把拦住，将饼干放在嘴里咬了一口，继续质问黄仁海。
“老爷子，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清楚，我出的是什么？”
黄仁海这会还算听话，努力睁开了有些浮肿的眼皮，露出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珠子。
进而，他的双眼快速瞪到了最大，鼻翼抽动了几下。
“臭烘烘
，是大粪不？”
“小娃娃，你咋啥都吃啊？”
嘴里的饼干瞬间就不香了，虽然嗅觉和视觉出现问题的，肯定是黄仁海，但他的话让我没了胃口。
随手将半块饼干塞到周密手里之后，我伸手搭上了黄仁海的手腕。
老头的身体极为虚弱，这是衰老濒死之象。但是除了死气，似乎还有另一股相近的气息，阻塞着黄仁海的五感。
我心中略有明悟，没有当着黄仁海的面评点病情，而是先从房间里退了出来。
黄大庆和周密一起跟了出来，我摆了摆说，缓缓道出自己现在的诊断结果。
“老爷子的身体确实不太好，但脑子还很清醒，没犯糊涂。”
黄大庆立马反驳：“这还不糊涂呢？我好心孝敬他吃喝，他觉得是大粪，非得自己找土吃，说那才是粮食。”
我摇了摇头：“这是他自己的认知出现了偏差，在他的眼力，我刚才吃的·······就是大粪！”
抚了抚翻涌的胃部，我继续说了下去：“造成老爷子认知误差的，不一定是身体上的疾病。”
“但是，刚才我也亲手诊断过了，
也不像心理疾病。”
黄大庆挠了挠头：“那是因为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