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少有这样卸掉一切假面和伪装,将原本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女情态显露出来。
谭姑姑一时看怔了。
“家里人?”她也笑了起来,谈不上惊喜,但却是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。
她有点喜欢这个说法。
谭家早在好多年前就没了,死的死,流放的流放,被充进宫里为奴为婢的,真正熬到这个年头的,也就只剩下了她一个。
她早就没有家了。
顾云听却说,她像家里人。
可不是么,朝夕相处,彼此照顾,虽是主仆的名分,可私下里她早就没有自称什么“奴婢”了。
再者说,谁家的仆人像她似的,几次三番在照顾小殿下的事上絮叨数落主子?
那都不要命了。
但好像不管是顾云听,还是她自己,谁都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妥。
一切都好像没有丝毫刻意,水到渠成。
“我不知道这么说是对是错,我没见过我娘,也不知道做娘的应该是什么样子,偶尔见过别人的娘,看过几眼,好像……也就是你这样子?”顾云听轻声笑着,道。
“这么说,你是想认我做娘了?”
谭姑姑笑意盈盈,灯下目中,隐隐闪烁着些许水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