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阴蜈散！”沈令云一闻便知。
“有毒吗？”白无药问。
沈令云“嗯”了声，同时往嘴巴里塞了解药：“这是瑞兽厅的拿手毒药，人类中者浑身无力，虚汗淋漓，并无性命之忧，而妖族中者四肢麻痹，呼吸滞停，不出半刻，便会窒息而死。”
“专门对付妖族的？”白无药望向大殿里最黑暗的地方，“他们认错人了？”
摇摇头，沈令云眸子眯成一线：“妖族怎么可能突破聚灵大罗阵？再者，你没听出发号施令的是谁吗？”
哪能听不出啊！
“路萱。”白无药对那个声音想不熟都难。
她其实多希望一切都是误会，偏偏事与愿违，被跗骨之蛆黏上的滋味真不好受。
“路萱现在掌握驻守济澜医殿的翊林卫，背后有药长冷泰、药丞秋杰松鼎力支持，已然成了不可小觑的人物。”沈令云背靠雕塑，在浓重的毒药味里说道。
白无药实在受不住那股腥臭，用手掩住口鼻嗯嗯呀呀地道：“奇怪了，你这段时间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，怎么知道这么多事？”
“眼睛看不到，难道耳朵听不到吗？”沈令云给她一个代表“笨”的眼神自己领会。
可惜天黑瞧不清，白无药道：“冷泰真是引狼入室了……还有那药丞秋什么的，干嘛也对路萱另眼相看啊？”
“还不是要谢谢夫人的推波助澜，秋杰松，不巧正是秋飒的亲爷爷。”沈令云语声含笑，很是揶揄。
“……哈，原来如此，这一家子人一定跟我八字犯克！”白无药相当无语。
沈令云笑了笑：“秋飒虽然不是秋杰松最宠爱的孙子，但却是最小的那一个，小孙子总会受到长辈多一些的关注和试炼，把秋飒放到杏林村就是为了让他有所建树，好配资格将来回本家竞争家主之位。”
“难怪路萱恨我，秋飒一死，她灿烂辉煌的大好前程，也付之东流了。”白无药叹。
“夫人不必觉得愧疚，秋飒霸占药田鱼肉乡里，济澜医殿早有整肃之意，这也是我升任医长第一要事，就算没有你，他也难逃大劫。”沈令云非常体贴地安慰道。
“愧疚？”白无药失笑，“别说秋飒不是我杀的，就算我杀了，也是他该死，若我能杀人，路萱也活不到现在。”
沈令云：“……”
好好一腔温情蜜意，怎么布满了杀伐之气？
路萱似乎在等两人完全中毒，待阴蜈散弥漫了好一阵子，才率众悄悄靠了上来。
只是，她小瞧了她的对手。
当烛火亮起时，原地已没了人影。
“搜！”路萱婉约面容一片冷凝，传令道，“夜闯医殿者，格杀勿论！”
“是！”
济澜医殿的翊林卫，只负责保护医殿，不管外头宵禁也好，戒严也罢，他们都不会出去帮忙。
但只要是发生在殿内的动乱，不管对方什么身份，什么背景，就算皇王陛下偷偷暗访被捉到现形，他们也有权利先斩后奏。
而在妖朔之夜这么敏感的夜晚，白无药和沈令云跑到济澜医殿里来，实非明智之举。
“没想到，截空术和穿空步竟然成了逃跑技能。”白无药站在通往八星院的阶梯前，感慨了一句。
“委屈夫人了。”沈令云表现出得体的感动。
白无药也就是说说，并没放在心上。
沈令云抬起手臂，露出腕上的灰色印迹晶环。
阵灵空旷的声音紧接着响起：“尊敬的九星医药师，欢迎您，请进。”